史诗《格萨尔》“神授艺人”超自然现象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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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9月24日 16:31南方网

作者: 陈一鸣   编辑: 唐毓瑨

甘孜州格萨尔办公室主任仁真旺杰快要退休了,每到雨季,严重的风湿就会使他痛苦不堪,可一谈起格萨尔,老人马上就精神倍增。

仁真旺杰的童年就是在艺人的格萨尔说唱中度过的。他记忆中的格萨尔神授艺人,平时看起来都“病怏怏的”,但当他们把故事帽(格萨尔艺人特制的帽子)一戴,把腿一盘,闭目沉默片刻,身体会有如电击一般,骤然间精神抖擞:“一声‘噜,嗒啦,嗒啦’之后,千军万马就从艺人的嘴里奔涌而来”。

仁真旺杰为德格县写的县歌歌词中就有这么一句:“我们唱着噜嗒啦嗒啦,从远古走来……”

谈起《格萨尔》,仁真旺杰更多强调的是它包含的人文价值,比如《格萨尔》所反映的古甘孜康区的社会形态、民俗传统、思想观念、文学艺术……

“格萨尔王同父异母的哥哥甲察的母亲就是汉人,甲察在藏语里的意思,就是汉人的侄子。格萨尔王有藏妃、汉妃、姜妃(纳西族)。在我的老家炉霍县,有些地区专门唱格萨尔倒霉的片段,据说他们的祖先曾和格萨尔王作战。这些内容都能为甘孜地区历史文化的丰富多样性提供解释。”

“藏族谚语说‘没有晁同(格萨尔王的叔叔,奸臣)不行,有了晁同不好’,很通俗但又很辨证。”

今年8月的康巴艺术节上,甘孜州格萨尔办公室将组织州歌舞团排演一台大型格萨尔藏戏。甘孜州的格萨尔工作方兴未艾,然而让仁真旺杰倍感焦虑的是,现在好的说唱艺人越来越少了。

据杨恩洪教授统计,1980年代能够说唱《格萨尔》的藏族艺人有150人左右,艺人中最优秀的一类———神授艺人有26人。现在26人中已有16人辞世,剩下的10位基本上都是老人。

神授艺人桑珠:82岁

病床上的桑珠

目前,桑珠在西藏社科院进行说唱录音,几位家人和他一起住在拉萨。有关方面打算以他的说唱为蓝本,编印一部完整的《格萨尔王传》,计划出版45部。目前已出版16部。为了录音,老人经常一个人抱着录音机,跑到山洞里说唱。

神授艺人桑珠今年82岁了。5月的一天,老人不慎在楼梯上跌倒,摔断了三根肋骨,6月中旬还躺在拉萨西郊的一家医院里。采访前有人提醒记者说,老人脾气特别倔强,问话要小心。也许是第二天就要伤愈出院的缘故,那天老人的精神状态特别好,简直是问一答十,应对裕如。

桑珠的老家在藏北丁青县一个叫“如”的村庄。虽然乡土贫瘠,却是一个交通方便、利于经商的地方。桑珠小时候最喜欢的人是他的外祖父,因为他总是能把格萨尔唱得出神入化。在桑珠还小的时候,洒脱率性的外祖父突然辞世了。这对幼年的桑珠来讲,无异于天崩地陷,感情遭受到重大打击。

厄运总是接踵而来,外祖父去世之后,有两个人找上门来,说桑珠的外祖父生前曾经欠他们的钱。不明不白地,桑珠家仅有的两头牦牛就眼睁睁地被牵走了。从此,幼年的桑珠只得替别人放羊糊口度日。

11岁那年,有一天桑珠在山上放牧时遇到暴雨,他就躲进了山洞。

雨下个不停,不知不觉中桑珠进入了梦乡。梦中两个讨债人又找上门来,拉起桑珠家的牦牛就往外走。桑珠抢上前去,抓住牛尾巴不放,讨债人松开绳子,回头打桑珠。就在这时,格萨尔大王从天而降,把两个讨债人制伏在地。桑珠激动万分……

梦醒之后,桑珠回到家中。父亲见他精神恍惚,就把他送到寺院请活佛治疗。在寺院的日子里,桑珠频繁做梦,每次梦中都会翻看《格萨尔》的书。梦醒之后尝试着回忆,内容都能回想起来。再尝试着开口说唱,他发现自己不但能流利说唱格萨尔,而且唱完之后会特别开心。

从此桑珠就开始了自己的格萨尔说唱生涯。尚未成年的他不再放羊,跟着去冈底斯山朝圣的人群,一路向西,边走边唱。朝圣路途艰辛,人群都愿意出钱听桑珠说唱。就这样,桑珠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徒步朝拜了神山,又徒步返回家乡。接着,他请人做了一顶格萨尔说唱艺人帽,又开始徒步向南,挨村说唱,几年后来到了离拉萨不远的山南地区。

《格萨尔王传》起源于牧区,过去在康巴、安多牧区畅通无阻,但在卫藏地区(拉萨周边地区,基本上是农区或半农半牧地区)公开说唱格萨尔是受到限制的。山南的一位贵族偶然听到了桑珠的说唱,听得神魂颠倒,就干脆把他请到家中,每天悄悄地听上一段。就这样,桑珠竟在那位贵族家说唱了一年。那位贵族去拉萨访亲时把桑珠也带到了拉萨,没想到桑珠的名气又在拉萨打开了,拉萨贵族不断邀请桑珠到自己家里说唱,连噶伦(旧西藏噶厦政府最高世俗行政官员)索康都把桑珠请到了家中。

出了名,生活好了起来,桑珠在拉萨附近的墨竹工卡县定居下来,娶妻生子。农闲之余,仍旧说唱心爱的《格萨尔》。

1980年代抢救格萨尔艺人工作中,桑珠的说唱引起了专家们的高度重视。专家认为,桑珠的说唱多而全,并且在语言方面特别注意学习吸收卫藏方言。桑珠的这点优势是以康巴、安多方言说唱的艺人无法比拟的。

病榻上,老人半卧着,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经历,记者拍照时还侧过身体对准镜头。

他说自己可以说唱出76部《格萨尔》,“不只会十八大宗,还会十八中宗、十八小宗。小片断多得像牦牛毛”。老人用慷慨激昂的语调总结自己的一生:“低到与乞丐坐同一个卡垫,高到与达官贵族喝同一碗酥油茶。1984年以后一直盼望出书,现在书也出来了。能为格萨尔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这一生是成功的。”

老人认为自己的前生肯定曾是格萨尔身边的一个人,中间几次轮回,今生再来完成说唱格萨尔的使命。翻译告诉我,老人认为说唱格萨尔是神圣的事儿,所以对有些艺人的说唱感到不满。

望着忙里忙外的孙女,老人遗憾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很爱听了,关键是他们不懂得《格萨尔》是个好东西。”老人说。

神授艺人玉梅:47岁

玉梅在家中闭目说唱

玉梅说话时会看着你,当你看她时,她又把目光移开。与桑珠老人不同的是,玉梅的回答往往不如记者的问题长。

来玉梅家之前,听人说她现在经常头晕,录音进展不如预期顺利,配合人员对此颇为着急。来与不来,记者事前还曾掂量了一番。很显然,记者的到来无论如何也属于又一次外来冲击。最后西藏社科院有关方面还是为记者提供了这个方便,玉梅自己也愿意接受采访。

玉梅就住在西藏社科院院儿里,她家的房子上下错层,有一百三四十平方米。客厅内侧环绕着半圈藏柜,藏柜上很醒目地摆放着周恩来的照片。靠窗的一面是半圈沙发,每个沙发上都铺着又厚又漂亮的卡垫。

偌大个屋子再加一个小院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玉梅说:“我在拉萨的家好,在家乡索县(藏北牧区)的家也好,我姐姐在索县还养着24头牦牛呢。”

玉梅出身于格萨尔说唱世家,她的父亲洛达就曾是索县远近闻名的格萨尔说唱艺人,他最著名的传奇是“摆擂台”。当年一位说唱艺人从外地来到索县,此人对自己的说唱水准非常自负,洛达受家乡父老之邀,与之展开了一场长达一个月的说唱比赛,唱到最后,外地艺人主动认输。即便在洛达去世多年之后,索县及其周边地区还流传着这段佳话。

提起洛达当年的说唱,当地百姓还赞不绝口。

然而玉梅开始说唱却与父亲无关。

据她说,自己16岁那年有一次做梦,梦中眼前出现一黑一白两个湖泊,黑水湖中突然跳出一个妖怪来,把她往湖里拖;白水湖走出来一位仙女对妖怪说,她是我们格萨尔大王的人,我要教她一句不漏地把格萨尔的英雄业绩传播给全藏的百姓。说着用哈达缠住她的胳膊与妖怪争夺,最终妖怪只好弃她而去……醒来后玉梅大病一场,病愈后就会唱格萨尔了

就这样,玉梅从16岁开始说唱格萨尔,10年后名动拉萨。1983年,26岁的玉梅的说唱曾让拉萨的所有在场专家心服口服。

当时在说唱之前,专家们曾对年轻的玉梅充满怀疑:这么年轻,这么腼腆,又目不识丁,她能唱好吗?

但当她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坐定,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她先是屏气凝神,调整片刻,紧接着双目微睁,格萨尔诗行滔滔不绝地从她嘴里流淌出来。

一周后,专家又请她说唱,并把两次说唱加以对比,发现玉梅的两次说唱几乎一模一样。专家终于相信,这位完全不识藏文的姑娘的脑子里竟然装着难以想象的丰厚的文学宝藏

就这样,26的女牧民玉梅被正式录用为国家干部,从索县来到了拉萨。玉梅最早的单位是西藏《格萨尔》抢救办,辗转几个单位,现在到了西藏社科院。她的职称也随着工作年限逐级上升,现在已拥有副高职称了

在城市生活多年的玉梅,说话举止仍流露出牧民的淳朴性格。不过据了解玉梅经历的人介绍,到了城市以后玉梅比较迅速地融入了城市生活,她很喜欢逛商店,有时也搓几圈麻将。单位曾请人教她学习藏文,但出口成章的玉梅学起文字来却非常吃力,学习效果一直差强人意。

她也会主动地谈到自己没有以前唱得好了。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头晕;另一方面拉萨人基本上听不懂她的藏北方言,说唱起来缺乏共鸣。玉梅自己显然也很着急,她能说唱十八大宗、十八小宗,可20多年过去了,才只录了五六部。

有格萨尔研究人员提出这样的问题:环境的变化会不会引起说唱技能的萎缩?说唱艺人离开自己的生存土壤,来到大城市,过起优越的现代生活,这种保护是否存在缺陷

说唱传统是民族的共同记忆

□受访 全国《格萨(斯)尔》工作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杨恩洪教授

杨恩洪

使《格萨尔》跻身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杨恩洪教授退休前的最大愿望。1968年中央民族学院毕业后,杨女士即分配到西藏那曲工作;1980年回到家乡北京,一直在中国社科院从事格萨尔艺人研究。

1980年代,为探访西藏艺人,她曾独身一人背着录音机和照相机赶路,半夜三更在川藏线上招手拦卡车。今年6月中旬,听说昌都一带出了一名14岁的“神授艺人”,她又只身进藏,从拉萨出发后遭遇雨天,道路塌方,只好原路返回。

记者:《格萨尔》说唱艺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杨恩洪:历史上没有记录,但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手抄本出现于14世纪,内容是《姜岭之战》,讲的是岭国格萨尔与纳西人之间的战争。据此推算,艺人的出现时间应该早于14世纪。早在7世纪的敦煌文献中,就出现过格萨尔字样,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论定敦煌文献中的格萨尔与史诗中的格萨尔是一回事。

记者:如何理解“神授”现象?

杨恩洪:关于“神授”,世界格萨尔学界也有各种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这只是艺人为了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而杜撰的有人认为这是艺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创作冲动,就真心地认为这是神的意愿;当然也有人认为确实是神授……等等。

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如果说是靠记忆,文盲怎么记忆那么多内容的如果说是即兴创作,文盲的创作怎么会有如此之高的文学艺术水准?藏区有口耳相传的基础和传统,过去宁玛派和苯教主要都是口耳相传,靠记忆传承。从理论上讲,人类大脑的储藏量是惊人的,现在人们的记忆只占据了大脑的极小一部分,也许神授艺人具有开发大脑记忆的特殊能力?而我们的记忆模式则因为人类产生文字依赖后发生了改变?

在没有定论之前,目前的各种观点还都只能被认为是假说。

记者:为什么要保护《格萨尔》,最需要保护的是文本还是其他要素?

杨恩洪:一个社会的文化基因丰富多彩才有可能促成社会文化的总体繁荣,单调的结果就是走向灭亡。如果现在不保护《格萨尔》的口头说唱传统,过去的二十年的努力也许就要付之东流了。说唱艺人尤为珍贵,他们是研究史诗、打开史诗之谜大门的一把钥匙。我们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具体名称就是“格萨尔艺人及其说唱传统”。说唱艺人中最为珍贵的“神授艺人”,目前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人,新人越来越少。他们的消失,就是民族共同记忆的消失,是一段历史的消失。

回想起来,我们当初的保护、研究方式缺乏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方法,影像手段也不足,早期我们用的都是盒式磁带,现在有一半都听不清楚了。另外研究中的个人壁垒、拒绝共享的问题也不容讳言。未来九年内,我们打算办三个艺人传习学校、资料馆。对于衍生类的格萨尔藏戏,唐卡等艺术形式也要给予足够的重视。

记者:采访中记者接触到的每个人都坦然承认,年轻人不像过去那样爱听《格萨尔》了。《格萨尔》保护的合理的期望值是什么?

杨恩洪:像世界其他史诗一样,《格萨尔王传》必然要经历从口头说唱向书面化过渡的过程。当青藏高原逐渐迈向现代社会以后,口头说唱形式受到现代文明的挑战,正在逐渐减少,而史诗流传的书面化形式最终会代替口头说唱。正因为如此,才要对《格萨尔》说唱传统进行保护,就像正因为现在年轻人很少喜欢听昆曲和古琴,所以我们才保护它一样。

世界最长史诗《格萨尔王传》

世界上众多民族都有史诗,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史诗都自生自灭了,仅有少数史诗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并成为人类共同的瑰宝。比如古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奥德赛》,其中人物和故事仍然到处流传,然而史诗的有机组成部分———荷马一样的行吟诗人却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我国史诗《格萨尔王传》不一样。

《格萨尔王传》是一部至今还有行吟诗人口头传唱的、具有史诗原生态标本意义的、活着的史诗

《格萨尔王传》是世界上篇幅最长的史诗,比世界上著名的“五大史诗”的总和还要长。

《格萨尔王传》是一部流传地域辽阔,影响众多民族的史诗。它诞生于藏区,流传于藏、蒙古、纳西、裕固、白等民族。在国外,蒙古国、俄罗斯的布里亚特、卡尔梅克以及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锡金等国也有人传唱

《格萨尔王传》研究是当今世界藏学中的一门显学。18世纪它就被介绍到欧洲,1930年代以后,被诸多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文学家、艺术家所关注。在我国,早在19世纪就出现了局米旁。朗吉嘉措这样的格萨尔研究专家。1930年代起,自任乃强先生以降,我国格萨尔研究专家层出不穷。尤其上世纪80年代初,“全国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成立之后,格萨尔研究更加深入细致,成果空前。2001年在巴黎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1届大会上,我国推荐的“《格萨尔》史诗诞生千周年纪念活动”被列入“2002-2003年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参与项目”。

早熟的古代中国曾使德国大哲黑格尔做出这样的论断:“中国没有史诗”。《格萨尔王传》的出现让这一说法不攻自破。

由于口耳相传,流传地域广泛,所以《格萨尔王传》的传唱非常灵活:各个地区之间唱法不同;同一地区各个艺人之间唱法不同;同一艺人由于健康、情绪等各种原因每次的说唱也会略有不同。但他们诉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一千多年前,藏区各部落受到妖魔鬼怪的侵扰,民不聊生。观音菩萨动了慈悲之心,找到释迦牟尼禀告说,怎样才能使人民脱离苦海呢?

释迦牟尼说:可以派白梵天王的小儿子下界帮助黑头藏人。

白梵天王的小儿子提出下界的条件是:母亲出身要高贵。于是莲花生就到龙王家中施法,使龙王全家生病。在龙王一筹莫展之际,莲花生前去治疗。莲花生要求的酬谢条件是龙王的小女儿跟他走,龙王答应了。

莲花生把龙王的女儿安排给了格萨尔王的父亲。格萨尔刚一诞生人间,就被叔叔晁同排挤,与母亲漂泊到最穷苦的地方做牧童,由此饱尝人间疾苦。格萨尔12岁时,叔叔晁同倡议各部落赛马,讲好条件谁赢得比赛谁就可以称王,并迎娶美女珠牡。少年格萨尔骑着一匹瘦马,在神助之下一举夺魁,从此称王。称王之后格萨尔南征北战,斩妖伏魔,完成了拯救使命,重归天界。

说来简单,但艺人敷陈起来就长了。艺人扎巴生前共说唱《格萨尔王传》25部,还远没唱完,篇幅就已相当于5部《红楼梦》。

作为史诗的一个重要有机组成部分,格萨尔艺人本身的传说甚至比《格萨尔王传》更为传奇。杨恩洪教授将艺人大致分为五种:

神授艺人:他们往往自称童年时做过奇怪的梦,梦醒后不学自会,便开始说唱《格萨尔王传》。每人都可以流利说唱一二十部,甚至几十部之多。这些艺人基本上都是文盲,但他们遣词造句的精妙,结构能力的高超实在令人费解。由于旧社会艺人社会地位低下,生活极端贫困,他们大多以四处游吟为生,都具有较特殊的生活经历。

闻知艺人:他们是在听了别人的说唱,或看到《格萨尔王传》的本子后才会说唱的。这部分艺人比较多,他们多者可以说唱三四部,少者为一两部,有的只是说唱一些章部中的精彩片段。

掘藏艺人:“掘藏”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术语。这些艺人自称可以发掘别人看不到的经典,所以可以说唱。此类艺人很少。

吟诵艺人:手中拿着史诗本子边看边说唱,一般以曲调的丰富见长。

圆光艺人:圆光本为巫师、降神者的一种占卜方法,即借助咒语,通过铜镜看到占卜者想知道的一切。圆光艺人自称他们的眼睛与众不同,可以借助铜镜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文字与图像。已经去世的圆光艺人卡察扎巴自称,自己是通过铜镜看到史诗的诗行,然后将其抄写下来。(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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